【翔霖/热血警察×精分教授】斯文败类 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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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天以来，贺峻霖不是真的只会熬汤而已。
三天前。
凌晨十二点，贺俊秀堪堪醒来，听见客厅里有动静，循声而去。
肝阴阳师肝到忘我的黄其淋窝在沙发里，沉浸在游戏中，黑暗的客厅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，他带着耳机，听不见走向自己的脚步声。
“喂。”贺俊秀踢了他一脚，“你怎么在我家？”
“卧槽ヾ(｡｀Д´｡)！！”黄其淋吓得手机都掉地上了，耳机被顺带着硬生生地从耳边扯走，他捂着耳朵，吓到质壁分离。
看清了来人，黄其淋操起身后的枕头就砸过去：“你这小子怎么还这样呢！大半夜不知道开灯吗？！”
贺俊秀歪着头，嘲笑他的胆小：“我在晚上反而看得更清楚。”
黄其淋捡起手机，摇摇头：“你这贪黑的毛病一点都没改。”
“不然呢，我有选择的余地吗？”
他说得漫不经心，却好似一阵叹息。
“得了，我等你到现在是有正事儿要说。”黄其淋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你们遇到大麻烦了。”
敖子逸抱着一摞卷子赶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。
本以为警局里会没什么人，没成想一组办公室灯火通明。
他急匆匆冲进办公室，朝着众人抱怨道：“哎哟我去，C市这都堵成什么了啊！两小时的路程硬给我走了五个小时。回来的时候想抄小道，偏偏遇上道路维修，又绕了一大圈才回来。你说我找点资料容易吗我。”
一长段话说下来，却没得到任何反应。气氛异常压抑。
敖子逸这才发现大家的表情有点不大对劲。他揉了揉后脑勺的呆毛，问道：“发生什么了…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？”
一眼瞥到一个空位子，又问：“诶？严浩翔没来加班？”
黄宇航一掌拍在桌子上：“严浩翔被人刺伤，现在在医院里，还没醒。”
“是什么人干的？！”敖子逸瞪圆了眼睛，万万没想到自己出去了一趟，就发现了这么多事情。
“凶手还没抓到。”丁程鑫摇摇头，又问，“严浩翔最后是和你一起加班的，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？”
“没有啊。”敖子逸摇摇头，“我们加班到很晚，然后贺峻霖来接他下班，我就让他先走了。他和贺峻霖在一起，会出什么事儿？”
“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贺峻霖。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，甚至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证据。不是他，还能是谁？”黄宇航攥紧了拳头。
敖子逸却坚定地摇头：“这不可能。他们俩的事儿我们都看在眼里。我觉得贺峻霖不是会干出这种事儿的人。”
“这不是凭人品去断定的时候。贺峻霖之前就是凶杀案的嫌疑人，虽然案子结了，但是他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洗净的。”
说到520凶杀案，敖子逸沉默了几秒，忽然严肃。
“这些天我一直在查520凶杀案的疑点，但是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，只是猜测，我暂时也不能说明我的想法。不过凶手肯定另有其人。”
“现在严浩翔突然出了事，我怀疑，这两个案子，凶手是同一个人。。”
贺俊秀听完白天发生的事情，觉得十分好笑。
“这些警察脑子是不是有问题，怎么一有案子就怀疑我是凶手？我要是砍了严浩翔，我还送他去医院干什么？我是救他的好不好？”
黄其淋开了灯，从包里翻出资料。
“警察怀疑你当然是有原因的。”他认真起来，和方才判若两人。
“首先，凶器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。”
“那是刀刺在我腿上，我拔出来的时候才留下的。”
“第二，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血迹。”
“没把那个TOM砍出血是我的错。”
“第三，没有你口中第三个人的在场证明。”他抬起头，“案发现场没有及时得到保护，因为路人经过所以无法辨认足迹。凶手没有留下指纹说明他当时戴了手套。还有……你所说的TOM，是谁？”
“酒吧的吉他手。我和他没什么交集，有没有仇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贺俊秀很是忧愁，“长得帅的人总是容易被嫉妒。你知道的。”
黄其淋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，事无巨细，全部告诉我，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。”
贺峻霖醒来的时候，面前的黄其淋如同真人版熊猫。
“您这黑眼圈是？”贺峻霖不忍直视。
“我这不是为了你才熬了一宿吗？舍命陪君子了。”黄其淋叹气，“您这不给钱的官司我到底图什么。”
“贺俊秀那边说通了？”
“说通了。你按照我说的做，我们运气好的话，说不定不必上法院。”
第一次审讯的时候，黄其淋利用警方证据不足和自己本身的影响力，强行把贺峻霖保了出来。
第二次审讯，警方准备好了证据名正言顺地审人，并且连夜准备，审问时连环轰炸，不留任何说谎的可能。
可是黄其淋在律师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，对付这些手到擒来。贺峻霖又比任何人都冷静，丝毫没有被这气势吓到。更何况，他本就清白，何须畏惧。
无论警方怎么变了法儿的问，他们始终坚持几点——我没伤人，伤人的是第三人，那个人叫TOM，你问我TOM为什么伤人，你自己审他去。
而黄宇航的疑心真正打消，是因为三天后的调查——TOM失踪了。
TOM失踪了。或者说，化名为TOM的这个人失踪了。
没人知道他真名，他的身份证也是假的。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什么背景，一帮酒肉朋友，每一个真正了解他行踪的人。
黄其淋笑了，这小子跑了好啊，自动暴露嫌疑。他说：“这哥们铁定是做贼心虚跑了，警察叔叔你们不相信我，结果抓不到凶手了吧？”
黄宇航脸黑了：“你喊谁叔叔呢？你俩给我坐好了，谁都不准走！”
贺峻霖乖巧：“我不走，我只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“明天我给严浩翔送汤的时候，能不能别拦着我了？”
这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四天。
贺峻霖严浩翔四天没见了。
我们翔霖相见的那一天，吃瓜群众张真源描述得绘声绘色。
张真源：“你们是不知道哦，那俩人抱在一起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哦。我们队的女警察都在那骂黄宇航呢，说您怎么能棒打鸳鸯呢，我们翔宝找个男朋友多不容易啊。竟然不让他们相见，您这是要虐死谁？”
黄宇航怒了：“怎么这锅都我背？当初贺峻霖来的时候你没拦着他？”
张真源：“我这不是怕严浩翔太激动了影响伤口恢复吗嘿嘿。你说他俩不就四天没见吗跟生离死别似的。你说咱队长打了这么多年光棍了抱怨过什么没有？咱们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，什么儿女私情的暂时放一放不是。”
黄宇航：“可以闭嘴了吗？”
严浩翔那天确实是哭了，一方面是看见贺峻霖思念成灾，一方面是看见他熬的鱼汤，想起这么多天吃黄宇航做的饭的恐惧。
贺峻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声道：“你慢点喝，喝完了我再给你熬。当心点鱼刺。”
严浩翔一口闷了最后一碗，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嘴。
他说：“贺老师，你要是有一天不教学生了，改行当厨子吧？”
贺峻霖笑，露出了兔牙：“有你说的那么好吗？”
说笑了片刻，毫无征兆地，严浩翔忽然低下头，看着空空的碗，沉默了片刻，低着声音，缓缓地问：
“贺俊秀是谁？”
手里的碗滑了一下，但随即又被稳稳地托住。贺峻霖觉得此刻手脚冰凉，但是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地多。修炼了这么多年的冷静仿佛只是为了此刻不去慌张。
“等你身体好了，我全都告诉你。”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收拾碗筷，给出一个模糊的时间去期望。刚站起来，衣角却被拉住。
严浩翔的眼睛很好看，此刻看向对方的时候双眸却仿佛朦胧了一层灰色烟雾的深海，星星掉落在海里，碎得七零八落。
他只是说：“我等你。”
他想等一个答复。但他并不知道，自己应该去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答复。
贺峻霖，贺俊秀。这两个名字应该对应着怎样的人，怎样的关系，如果事实揭开自己又应该去如何面对，他统统不晓得。
即使知道这不会是一个让彼此开心的真相，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问题推到了悬崖口。他忽然觉得，自己或许有些自私。
黄其淋终于可以回去睡一个好觉了，而贺峻霖终于又是一个人了。
夜幕降临的时候，他就站在落地窗前，静静看着外面灯光旖旎的城市。
C市的夜景很好看，但是他很久没有几乎去细细欣赏了。
贺俊秀和他的相处模式特殊却固定。一旦自己一觉醒来，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格便会换了一个人。为了彼此的生活，大多时候，生活在白天的是贺峻霖，放纵在黑夜的是贺俊秀。他遗忘了夜景，他错失了光明。
耳畔又回想起严浩翔的那个问题。
你是谁？我是谁？
这种问题抛给哲学家，大概能讲个三天三夜也讲不完。他又如何能回答。
十三年前的少年心事，让他编造出一个无中生有的贺俊秀，同样是十三年前，那场大火又真真切切地诞生了一个贺俊秀。
他并不害怕把真相告诉严浩翔，可是这个真相的背后是他们多年来避而不谈的伤疤，本就是一段黑色的经历，如果对方再知道那场灾难给自己带来了什么，大概只会自责到无以复加。
可他本想为他照亮这黑暗前程。
愣神间，手机铃声响起。
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日上三竿。
网瘾少年严浩翔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刷微博。
最近不用工作只消躺着长膘，活得愉悦又羞愧。
热门微博里，除去明星八卦，一则社会新闻依旧走的博人眼球的套路：N大教授醉酒袭警，原因竟是？！
对于这种新闻他一扫而过，而自动播放的视频却在视线中瞬息闪过。
他匆忙往回翻，点开视频却愣住。
视频中在那个在警察包围下进入警局的贺某某，他昨天刚刚见过。
严浩翔不知，在他熟睡的这个晚上，同一时空里，还有很多人清醒着谋划。
黄宇航拽着一组众人连夜开会。
黄其淋的好梦被陌生号码搅醒。
贺峻霖留下长段文字给另一个自己。
一出大戏，演员皆入局。
TBC
